这是最后一个橘子了。
小小的三轮车的车厢里,孤零零的躺着三根香蕉,四根甘蔗,五个被霜打的浓妆艳抹的柿子。
还有一个小小的橘子。
“你这甘蔗全称给我吧。”矮个子站在车旁边。
车主人把四根甘蔗放到秤上。
“等等等等,先去皮再称。这皮我能吃啊?”
车主人握着甘蔗,对着矮个子,就像拿着金箍棒对着土地爷的孙猴子。
“你干什么?!最后一点了卖不卖!”
“……卖。”
孙猴子不闹天宫,拿起刀去了皮上了称。
“十二块三,算十二块吧。”
矮个子从口袋里抠出了几个硬币。又是一阵摸索,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十块。
“给你,没五毛,这十一块五给你。”
“……也好。”
车主人准备走了。
“诶,你这其他的甘蔗去皮怎么把那么多肉给我带下去了,不行!你……”矮个子一把拉住了车主人。矮个子的嘴像个六管加特林,突突突突,一颗颗铁打的吐沫点子飞出,让车主人招架不住。
“我没……唉,您说怎么办。”
“这三个香蕉个五个柿子随我,要不然这事没完!”矮个子声音尖细,像个气鼓鼓的河豚身上的刺;河豚的嘴也气鼓鼓的。
……
面对着凶悍的河豚,孙猴子也觉得扎手。他只能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这点东西都随给你了。”
河豚得意洋洋,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袋子里的柿子香蕉,和甘蔗一起离开了小三轮。
那步伐。活像个和河豚打架胜利后的大螃蟹。
车主人低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要回家了。
一只有力的臂膊在他面前一闪而过,车主人惊讶的抬头看向这胳膊的主人——刚刚的河豚又回来了。
“看什么看!橘子我还没拿呢!”
一个橘子孤零零的和香蕉柿子甘蔗躺在一起。
(文/马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