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秘闻：两大影帝之间不为人知的“内斗”

电影《小丑》(Joker)的两大男主角杰昆菲尼克斯 (Joaquin Phoenix)与罗伯特德尼罗(Robert De Niro)，他们的对手戏制造了全片最令人屏息以待的一刻。但是，对导演托德菲利普斯 (Todd Philips)来说，他早在幕后制作阶段，就见识过两人「强烈的化学反应」：一场因为围读剧本(read-through、table read)而起的小口角，令托德一个头两个大。

罗伯特德尼罗这位资历丰富、演技有口皆碑的老戏精，演起发怒戏几乎不需要演技，因为他好像对所有演员都有意见，可以将这些不满无痛转换为角色的性格。如同让他的喜剧演技再次获得肯定的大卖电影系列《拜见岳父大人》(Meet the Parents)，他饰演谐星本斯蒂勒(Ben Stiller) 的严肃岳父，处处找未来女婿的麻烦。

按理说，这出欢乐的喜剧电影，应该制作过程也很和气欢乐。但是当时，同时身为监制的德尼罗，在制作会议上曾经这样说：

「斯蒂勒很好笑吗？他会比金凯瑞还好笑吗？」

让在场所有人瞬间不知如何应对。

德尼罗确实难搞，脾气硬、不懂得说好听话，于是他多次在媒体前说过，自己不善言词，还是少说点话比较好。但是在片场跟在记者会上不同，演员得与许多人沟通，更何况德尼罗有许多坚持，一定要与每个人沟通，其中，就包括围读剧本这件事。

2013 年《爱尔兰人》的围读剧本

「围读剧本」，从字面上就很容易理解。导演、编剧与所有演员会共处一室，通常围坐在几张大桌子旁，人手一本剧本，每个人都要按照剧本依序念出自己的台词。过程就跟你拿着剧本演戏一样，只是不需要起身手舞足蹈，只需要以你预计表演的口气与腔调，以这个角色的语气将这些台词念出来。

围读剧本是为了透过念词，让演员更了解彼此之间的角色个性，而导演与编剧，也能借此确认每位演员对角色的理解是否正确、或是电影呈现的节奏是否恰当、以及还有哪些地方是可以修改的。

《勇敢者的游戏》围读剧本

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在《穿普拉达的女王》(The Devil Wears Prada)第一次围读剧本时，就让大家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米兰达」，让安妮海瑟薇(Anne Hathaway)为之醍醐灌顶：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她的表现真的出乎意料，而且接近完美。」

所以，围读剧本某种程度上，是在展现演员对这个角色的准备，并且让其他演员知道，你打算如何诠释这个角色。对于从影数十年经验的德尼罗来说，围读剧本是他非常看重的过程。也许是因为他并不喜欢与其他演员闲聊，所以少了一些事先理解对方这次会如何表演的机会，总而言之，德尼罗非常期待《小丑》的围读剧本，特别期待与他有对手戏的杰昆会有什么表现。问题来了，杰昆最讨厌围读剧本了。

如果你觉得罗伯特德尼罗很难搞，请先看看杰昆菲尼克斯，然后再思考一下。这两位演技天王都很难搞，但至少德尼罗，是因为有许多择善固执才让人觉得难搞，而杰昆同样也有很多坚持，可是凡人却很难理解，那些坚持有什么道理。

举个例子，杰昆非常讨厌围读剧本，以这位崇尚方法演技的演员来说，剧本只是辅助他成为这个角色的工具「之一」，而不是「全部」。他不认为大家坐下来念剧本，可以更快让他进入这个角色。或者说，其他人要举办围读剧本那也就算了，也许对他们很有帮助，但他自己是绝对不想浪费时间的。

这就是某种奇怪的坚持，不管是不是方法演技，参加围读剧本这样的团体活动，其效益绝对不只是为了让演员表演得更好而已，也许可以培养团队感情，或也许可以见识其他演员的表现。而不管杰昆是否认同，他都可以参加这样的活动，表达自己与大家携手合作的向心力。但是，这就是杰昆，他就是敢缺席德尼罗在场的围读剧本会，他就是敢这么…不合群。

德尼罗当然咆哮了，他告诉导演托德菲利普斯：

「告诉他（杰昆），他是一个演员，所以他一定要在场…我要在这里听大家读完整部电影，然后我们应该共处一室，坐下来，把它念完！我们要读完剧才能开始拍电影，这才是正统的作法！」

而杰昆如何回应呢？他说：「这他妈的绝不可能！我不可能去围读剧本的！」

同时被两位天王怒吼的托德，真的是最衰的导演。

「我根本陷在进退两难的困境。」

他才接下《小丑》的导演位子，就被舆论唱衰，说喜剧导演不可能拍好严肃电影。现在电影甚至也还没开拍，两大卡司就先吵起来——菲利普斯还不知道，未来整部《小丑》拍摄期间，他还会将整本剧本重新打掉重写…更别提，当《小丑》后来得到几乎所有男主角奖座时，他还得看着杰昆在台上大爆冷场耍尴尬。

杰昆最后让步了，他回到片场参加读剧，感觉他终于看在德尼罗的面子上让步了…并没有。杰昆最后回到德尼罗在曼哈顿的制片公司进行读剧，但是他在读的过程中没有投入任何感情…没错，就是「棒读」，杰昆含混地念着这份以他为男主角的电影剧本。

请注意，杰昆已经到了德尼罗自家公司，而且以明显瞧不起读剧的方式在应付大家。这对德尼罗来说，可以算是一记明显的示威，杰昆仿佛在传达「是你们硬要我来的，可不是我自己想来的」。

当下，德尼罗要求杰昆与他单独聊聊，但是，杰昆拒绝了。在场的托德白眼已经翻到天边去，根据他的描述：

「杰昆拒绝私下会谈，他说他没办法参加，一定得回家。因为在读剧之后，他感觉非常地不舒服，他很不喜欢读剧。」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得而知。以我的想像，德尼罗可能掏出了一把科尔特M733突击步枪（就像他在《盗火线》里那一把）、或是使出肝脏攻击（就像他在《愤怒的公牛》里那一招），招招都要杰昆菲尼克斯再也见不到他的爱妻。

还好，事情似乎没有发展到血流满地的惨况。被夹在其中的导演托德，似乎再度发挥了完美的缓冲效果，经过他的好说歹说，两位天王似乎还是留下来讨论了一些「细节」。而在讨论之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发展：

德尼罗竟然捧起了杰昆的脸颊，而且还亲了他！一边还说着，「一切都会没事的！」

在一旁的托德只有一个感想：「这景象真的太美了。」

无论如何，这两位天王还是以某种方式，和谐地拍完了《小丑》：杰昆常常会在很多片段拍摄过程中，直接起身走离镜头前。可能是因为当下，他感受不到主角亚瑟的情绪、甚至可能只是因为，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想拍就拍，不想拍就走人，这种自顾自的任性而为，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工作态度。但是，唯独德尼罗在场的片段，杰昆收起了这种任性，似乎在表达一点对前辈的尊重。

「我们不太需要聊天，」德尼罗表示，「我们的态度就是，『认真工作，我们保持剧中角色之间那样的关系就好』。我想这样对双方都比较单纯，所以我们不会闲聊，而且，其实我们也没啥好聊的。 」

如果你还记得，《小丑》中亚瑟与德尼罗饰演的主持人，两者根本没有太多互动，而如果杰昆与德尼罗都同意，彼此就像亚瑟与主持人之间的关系。那么，看来他们在片场应该也是维持相敬如宾的距离。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对杰昆来说，饰演小丑的压力是非常大的，而在杀青之后，他似乎对德尼罗的态度也友善了许多。他表示德尼罗是他最爱的「美国演员」：「他是我最爱的美国演员，不管镜头是否在他身上，我模仿他的表演、某些行为、某些手势与走位。」

当然，当年杰昆的哥哥瑞凡菲尼克斯，要他一起看德尼罗的电影《愤怒的公牛》。这样说来，德尼罗几乎是杰昆的电影启蒙之一。但是别忘了，杰昆的个性就是如此奇特，他始终与好莱坞保持社交距离，自然所谓好莱坞的「行规」，他也不屑一顾。

想想他还说过奥斯卡是「他娘的狗屎」，因此，今年他在台上获颁影帝奖座时，德尼罗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而当杰昆大放厥词时，德尼罗的眼神根本是死了。

我们还是要说，不管杰昆与德尼罗会不会再合作另一部电影、不管你觉得《小丑》好不好看、总而言之，托德菲利普斯能把《小丑》拍完，真的是一件令人想起就头皮发麻的壮举——谁还敢站在正在发脾气的杰昆与德尼罗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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