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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下降或有惯性 李稻葵认为生命至上也应考虑未来

2022/5/16 19:11:52 来源:财新网

4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下降11.1%,降幅超出预期。清华大学弗里曼经济学讲席教授李稻葵表示,一段时间内消费大幅下降可能带来心理阴影、产生惯性,全面理解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理念,既要着眼今天,也应放眼未来。

在近日举行的“2022年清华五道口首席经济学家论坛”上,李稻葵指出,此轮疫情冲击下,许多方面的消费是下降的,这不仅是因为线下、线上购物困难,也因为很多百姓收入下降,带来消费下降,“这种消费下降存在时间上的惯性”。

他所做的数据研究发现,今天消费下降1%,未来七八年的消费水平都会有所下降,“因为会有心理上的阴影”。

现在的40后、50后群体,经历过1960年至1962年的三年自然灾害,“这部分民众特别谨慎,储蓄欲望非常高,即便收入比较高了也不敢消费。”1963年出生的李稻葵对财新解释,比较他与他的兄长一辈,或是年轻一代与他们的父母辈,在同样的收入水平下,“他们的消费比我们低多了,这直接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质量、生活水平的提高,也伤害了他们的健康和寿命的延长。”

人民银行调查统计司前司长盛松成在同一场合发言指出,2020年武汉疫情后生产和投资出现V型反弹,但是消费大约花了一年才恢复到疫情前水平。消费恢复缓慢,与消费意愿减弱有关。2020年,人们普遍把疫情视为短期冲击,现在随着疫情持续,不少主体面临深层考验,或致消费潜力下降。

“当前疫情肆虐的形势下,应防止疫情给中低收入群体带来长期的消费阴影。”李稻葵建议,应该给予这部分人群一些收入支持,甚至现金补助,“帮扶一下,让他们体验到社会的温暖,在未来的生活中也不至于过分地节俭,以至于伤害他们的健康。”

据他分析,这样做的成本相当有限。以2500万人口的上海市为例,假设平均4口人住在一起,就约有600万家庭。“从600万家庭中选出收入最低的10%,也就是60万个家庭,每个家庭发放一万元现金,也就是60亿元。”

“上汽一年缴税在700亿元以上。”李稻葵称,按照此前的预测,特斯拉一年交给上海市政府的税也有20亿元。通过现金补贴的方式不让他们形成心理上的阴影,稳住他们未来的消费,就是保住健康和寿命。

中银国际证券全球首席经济学家管涛在当天的讨论中表示,针对奥密克戎病毒的疫情防控影响到国内经济循环畅通,增加了市场主体的经营困难,也影响到消费者、投资者的信心以及一些政策的传导。因而,能否更好统筹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的关系,对内关系到今年稳增长的目标能否实现,对外关系到能否较好应对一系列超预期外部冲击,包括俄乌冲突和美联储紧缩。

在李稻葵看来,“我们抗疫的办法有点像治疗癌症的化疗,强力有效但总会有一些后遗症。如果我们打赢了癌症,但机体也没了,或许不能说是最优的策略。”

他认为,当前抗疫政策的一个重要目标是通过防止疫情进一步扩散来争取时间。“我们的社会中最容易感染的是中老年人和有基础病的人,全社会严格抗疫是为了争取宝贵的时间,给我们的爷爷奶奶、年长的父亲母亲创造条件,劝他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打疫苗,或者建立相应的针对老年人的医疗体系,同时等待特效药,等待更好的疫苗”。

对于当前需贯彻的“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理念,李稻葵认为一个非常好的测度是百姓的预期寿命。”1949年中国人的预期寿命35岁,今天预期寿命77岁,“相当于过去几十年的经济发展让每个中国人的寿命每年延长了99天。”

过去几十年做到了生命至上、预期寿命的提高。在他看来,这固然有提高公共卫生投入、宣传落实健康生活方式等举措的功劳,“但根本的一条还是经济发展带来的生活水平提高。”

他做了一项测算,过去30年,年均人均消费如果上升或下降一个百分点,带来的预期寿命增加或减少约为10天;换句话说,“1%的人均消费增长能带来每年10天的寿命提升。”

“所以不仅要看到今天保住的生命,也应考虑能保住的未来的健康和生命。”他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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