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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焦虑的出路在哪儿?

2020/7/5 10:10:42 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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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有三部影片,至今还在我的心里久久回响。

这三部影片,我每部都看了不下三遍。每看一遍,都更为赞叹和感动。而每多看一遍,都会看到更多的东西。这让我心心念念地想要为它们写一篇文章。

把三部影片放到一篇文章中讨论,未免太过挑战。至于为什么要这样难为自己,我也不知道。 或许就是想跟随着这种道不清、说不明的冲动,把三部影片中隐含着的某种注定相同的脉络, 梳理出来。或许那就是勾起我的热爱的所在。你慢慢往下看。

三部影片都拿到了大奖。画面、叙事、主人公,每个元素都一流,值得在音效最好、屏幕最大的影院里观看。很幸运,我就是这样享受它们的。如果你没有看过,爱奇艺上都有。

下面的叙述,如果让你感到些许混乱的话,就请耐心多看两遍。我并无意只写给看过影片的人。


01

三部影片

1985年,温布利体育场,8万人在“拯救生命”大型摇滚乐演唱会现场。英国皇后乐队的主唱弗雷迪,坐在钢琴前,用高亢的音域唱起《波西米亚狂想曲》,“妈妈,哦,我也不想死去”……所有人都血脉喷张。即使是在屏幕前的我,也激动地无法安坐。这首容纳着民谣、古典、摇滚、歌剧、阿卡贝拉多种元素的神曲,是从弗雷迪内在生命涌现的作品,至今无法被超越。

导演以《波西米亚狂想曲》为名,拍摄了这部传记电影,向弗雷迪致敬。从籍籍无名的机场行李搬运工到世上最伟大的歌手,弗雷迪的一生有高潮有黯然的低谷。电影结束在他义演的巅峰 20 分钟里,导演忠实地还原了这一幕。目睹弗雷迪的生命激情,让我热泪盈眶。电影没有去写弗雷迪的死亡。他死于艾滋病,1995年45岁时。


2017年,亚历克斯才 31 岁。徒手完成月光拱壁、半穹顶后,他盯上了雄伟的酋长岩。消息传出,很多人都觉得他疯了。酋长岩垂直高度914.4米,是坚硬巨大的花岗岩体。从10岁开始室内攀岩的亚历克斯,对酋长岩惦记了十多年。那是小时候父亲开车带着他,一进入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就能看到的大自然的庞然圣体。

《徒手攀岩》记录了亚历克斯攀爬酋长岩的前后过程。影片韩裔导演也是一位登山者,他调动数十位登山摄影师,在沿线布下一个个镜头。我们可以贴着镜头,清晰地听到亚历克斯的呼吸,看见他的汗珠。巨大而陡峭的垂直崖壁上,仅在腰间携带一个镁粉袋的亚历克斯,手脚并用攀向岩顶。

幸好我们已知了结局,但观影过程仍不免惊心动魄。仅凭身体的重力和手脚的支点,他攀附在岩壁上,每一微小的闪失都会丧命。无保护攀岩,就是100%充满坠崖风险的极限挑战,他却完成了!当亚历克斯坐在巨大的酋长岩顶上,那个微小的人类的身影,流着眼泪,满带微笑,让我充溢着慨叹和激动的混杂情绪。


1900年,Virginian号豪华邮轮的头等舱内,遗弃在宴会厅三角钢琴上的婴儿,被烧煤工莫顿拾到。婴儿在饱满的父爱下,长到9岁,成为彻底的孤儿。他没有国籍,不知故土,只有一个名字叫1900。他是这艘豪华轮船中的幽灵,又奇迹般地无师自通会弹钢琴,成为轮船的灵魂

《海上钢琴师》是老片修复重映,当年拿奖无数。它塑造了一个不曾存在的传奇,一个从未下过船的天才钢琴师。故事改编自一部文学作品《1900:独白》。看完影片,很多人还是不禁猜想,是否存在着人物原型。

整部影片中,1900永远在即兴弹奏。他在贵族们出入的地方弹琴,亦为挤在普通舱的平民们弹琴。豪华的三角钢琴、破旧的单体钢琴,装模作样、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臭气熏天、污言秽语的底层人民,都阻挡不了他的创造性。无以伦比的音乐一响,所有人都为之痴狂。唯一能打败他的,是那一声“American”!只要见到纽约港,见到自由女神像,所有在音乐中疯癫的男男女女,就仿佛改换了另一种神经病,他们大叫着、呼啸着,抓起行李奔向新大陆,留下空荡荡的船舱和孑然一人的1900。

1900未踏足陆地一步。他没有身份,没有证件。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他曾为了一位邂逅的美丽女子,决定去感受一下陆上看海。沿着轮船长长的舷梯下到一半,他最终还是回来了。直至二战结束轮船报废,他和船一起炸沉在海底。


02

缺陷抑或光芒?

三部影片的核心都是一个男人。我一遍又一遍地观看,不仅仅是因为这些男人吸引了我。这些有着明显缺陷的男人,并不具备初相遇就被爱上的特质。

弗雷迪龅牙,身材矮小,只能在女装里找到适合自己的号码。他在父亲眼里,永远是不走正道、不成气的儿子。

亚历克斯有社交障碍。为了避开和山友们搭帮结绳一起爬山的尴尬——也是因为省钱,他常常另辟它路、不戴装备地爬山,反而成了一位速度最快、身手最稳健的攀岩者。

1900除了弹琴,没有其他任何生活经验。如果不是凭籍着钢琴,他恐怕永远不知道该如何自如地待在人群中。

然而,缺陷成就了他们的风格,令他们光芒四射。

这光芒,是弗雷迪带着乐队始终追求多变与无限突破。

仅凭一个细节,就足以让我们为他着迷。在录制《波西米亚狂想曲》用人声模仿鸡叫的高音时,尽管受当时的技术限制,他仍坚持一遍遍将最理想的声音叠加、复刻在磁盘上。这举动足以将脆弱的磁盘随时毁掉,录制前功尽弃。但他不达极致不罢休。

这光芒,也在亚历克斯身上尽显。

19岁父亲离世后,亚历克斯退学,在小货车改装的房车上栖身,以攀岩为存在目的。在进入一段较稳定的亲密关系后,女友问他,觉不觉得他现在有义务为了她活得长一点?他非常诚实地说,他不觉得有这个义务。

在生命的优先级面前,他早已想得清楚。为登顶酋长岩,他准备了一年半,并邀请最熟悉这一地貌的登山好友汤米·考德威尔一起进行带绳索的反复训练,记录下每一绳段的技术指标。近60次的带绳索攀爬后,这段路线的每一处悬壁特点他都烂熟于心,手点、脚点形成肌肉记忆,以确保每次动作丝毫不差。

这光芒,也是1900弹琴时的全然忘我。

与爵士乐发明人斗琴,可以说是全片的高潮。一旦他接下了祖杰尼轻蔑的挑衅后,1900就迸发出无所不能的神入,指尖仿佛脱离了身体,在琴键上狂莽滑动,那速度让全场痴狂。

而我更爱的桥段,是1900刻录此生唯一的黑胶唱片时。舒缓的即兴演奏中,他的心顺着目光遇见了窗外站着的少女。长发漫舞,让他遗忘了整个世界,只有琴键倾诉着爱意。这张空前绝后的唱片,原本是用来帮他扬名世界的,他却执意要送给那个女孩。

心无旁骛,无所顾及,是他们共同的魅力。


03

死无遗憾

我知道,如果是在十多年前,就是我看《海上钢琴师》(1998年)那时的年龄,我多半会视他们为怪僻荒诞,带着对他们的同情、发出他们病了的叹息。我带着自身对缺陷的忧虑和恐惧,在压抑和痛惜中观影,模模糊糊地试图去理解、欣赏他们的选择,却无法靠近。

好在,他们一同出现在2019年的电影屏幕上,而此时的我内在已经历了重大的变化,这变化让我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东西。我看到,跟随生命激情的人,缺陷反而成为祝福。缺陷从不曾妨碍一个人活出生命的极致——当人走在忠实于灵魂的道路上,尽兴活着,死无遗憾

是的,这三部影片都涉及了“死亡”主题。弗雷迪和 1900都死在生命的盛年,45岁左右。 亚历克斯,由于注定的高风险选择——他还将继续去攀登一座座看上去不可征服的高山, 他随时可能去死。

有评论指责亚历克斯对这种极限运动的选择,置生命与家人情感于不顾。但影片中亚历克斯的母亲或许给出了最了不起的回答。她说,“我很感激亚历克斯去做那些事的时候,选择从来不告诉我。如果他告诉了我,我一定会承受不了,我会试图去阻拦他。但是我又怎么能去剥夺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体验呢?

这种伟大的尊重,在关系中是如此难能可贵,也最难办到。只是,尊重催生奇迹之花。为人父母尊重孩子的自主权,至爱亲朋尊重他的选择,自己尊重内心的渴望。在实现生命历程的意志中,死亡变得无足轻重。


04

永恒的焦虑

当然,亚历克斯的母亲说出此番话,或许也是经历大半辈子才有的领悟。毕竟她在亚历克斯幼年时,就把做事极致的要求内化进了儿子的心灵。这成了亚历克斯全力对抗的 “完美主义”。亚历克斯说,只有当他攀岩的时候,他才可以忘记内心的卑小感。

他们都被自身的焦虑驱策着,走在一条不断超越生命局限的路上。弗雷迪要对抗父亲永不满意的目光,要对抗作为长子背负的移民家庭在美国艰难求存的压抑和挣扎;要对抗成名后,狂热人群中无法被满足的投射渴望与窥视的恶意,以及致爱的伙伴与妻子也无法理解的孤独;还要对抗潜伏在内心的同性恋身份的疑惑与好奇。但他有音乐。

1900没有故土,不知归宿,永远在欧洲、美洲两块大陆之间的海洋间飘泊、往来。船是他的母体与子宫,他出生了,却无法真正的出生。但只要他不去在意他的身份,他便是自己灵魂的主宰,可与船上两千多乘客的灵魂共舞,忘记目的地、忘记风暴、忘记时间。

克服了焦虑,又会在成长中再次遇到新的焦虑。在这条永无止境的路上。即使是最美好的爱情,也会带来不知所措,就像亚历克斯所面对的,关系既是支持,又是伤害;既缓解焦虑,又制造焦虑,既支持他成功,又妨碍他成功。

而与生命这类缺陷相较,死亡才是更大的焦虑。一如这 2020 年每个人都体会到的,在不安与否定中,我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会有更严峻、残酷的挑战发生吗?已故台湾心理学家余德慧所著的《生死学十四讲》写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死去?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死呢?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我们一定会死。”

为了抵御死亡焦虑,人常常会自欺,认为死亡是他人的事。由于这无法由当下得知的认知沟壑,我们既否认生命的有限性,又浪费时光惶惶度日。存在主义学家罗·洛梅曾指出,现代性将神拉下神坛,人自己变身为神。然而,在这个无限可能与自由的幻境面前,人却又为自身的缺陷所忧虑,惧怕独立带来的孤独,惧怕责任带来的重压,在焦虑里寸步难行。


05

存在之美

正是看到了他们,这三部电影的男主角,我内在的焦虑——属于存在性的焦虑不可思议地得到了缓解。

我一直记得小号手麦克斯在船舱的废墟中找到1900时,他们的对话。1900说,在那 88个黑白琴键上,我拥有无限的自由。当我走下船,走向纽约港,那无数条的街道,让我感到迷 失。是这段话,让我像麦克斯一样,尊重并理解了1900。

人类爆发的两次世界大战,重重击打了现代化发展带给人的无上骄傲。1900选择和形似泰坦尼克号的邮轮永远消失在大海中,或许是一个深刻的隐喻。2020年的全球病毒爆发,也在用另一种方式,提醒我们人类的有限性。

不如学着从死亡这个终点回望,在不可预知又有限的生命时数内,像这三个男人一样,专注于自身独特的语言,创造一种贡献给自己、亦贡献给世界的表达。那是战栗亦是狂喜的存在状态。是身心不再割裂的历程,是一个人接受缺陷、诚实地活着。充分而一体地活过的人,即使是死亡焦虑也可以被放下了。

重看《海上钢琴师》时,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美丽的叙事上,不再忧伤。我顺着1900的眼睛去注视那个舷窗外青春飞扬的女孩,我能够像1900那样听到一个从未见过大海的农民生命的诗意,我亦看到,即使是那些要炸毁船只的人也对一个似乎从未存在的人有着耐心…… 我的心有种安静,体会到对生命一切状态接受、欣赏的喜悦。

重看《波西米亚狂想曲》时、重看《徒手攀岩》时,我的内心亦复如此。年龄会帮一个人理解很多事情,在时间未到之时,我们什么也看不见。现在,我窥见了存在之美。

作者:王珲,十分心理·幸福研习社创始人、原《心理月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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