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上的“他性”：足不出户，一样可以体验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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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今年冬天，受到疫情影响，旅行限制又收紧了。不管你去年有没有出去旅游，都值得从哲学上来思考一下旅行，以及了解一下如何足不出户去旅行。本文编译自Psychology Today，作者Matt Johnson博士，原文标题：How to Travel Without Leaving the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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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电影像《海滩》（The Beach）一样抓住旅游的精髓。这部电影讲述了一名年轻的美国旅行家的故事（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他渴望真正的冒险，他批评现代旅游业。

他说道，“令人扫兴的是每个人都有同样的想法；我们都旅行了上千英里，只是去看电视和登记住入跟家里一样舒服的酒店。你要问问你自己，这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莱昂不是唯一的一个。哲学家艾米丽·托马斯（Emily Thomas）在她的新书《旅行的意义》（The Meaning of Travel）中记录到，这是一种普遍的情绪，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法国哲学家卢梭（Rousseau）叹息道“所有的首都都是相似的”，以及“巴黎和伦敦在我看来是一样的。”难以想象他将怎么看美国的郊区。

从卢梭，到《海滩》，到当下，我们能够对这种普遍的想法有一定感触。是这样一种感觉，去了很远的地方，然而却像哪儿都没有去。

怎么会这样呢？

这一问题是托马斯新书的中心。她是英国杜伦大学的哲学教授，她指出，旅行不仅仅是为了休闲。旅行同样具有哲学上的问题。旅行对我们好吗？它如何扩大我们的文化与智力视野？世界上的哲学家们从旅行中获得了什么？

今天，我们旅行受到限制，被勒令呆在家里，审视这些想法可能能让我们在家中经历旅行的快乐。

旅行意味着很多不同的东西。那么，在其核心的是什么呢？

在《旅行的意义》一书中，最根本的问题令人迷惑但也很简单：

它是什么？

托马斯指出，纯粹用地理术语来定义旅行是不够的。商务人士旅行成千上万英里，去做展示或者参加会议。之后，他们飞回家了，但仅仅是离开了酒店。

相反，仅出走几英里也可以感觉像是冒险。她写道，“旅行从更宏大的意义上来说，并不需要这样的距离。塞缪·约翰逊（Samuel Johnson）仅仅旅行了几百英里就写出来他的《苏格兰西部岛屿之旅》（A Journey to the Western Islands of Scotland），比尔·布莱森（Bill Bryson）的《失落的大陆》（Lost Continent）是从他的故乡开始的。“

旅行，如此，就不是地理的，而是心理的。就像托马斯提炼的，“旅行是对他性（otherness）的经历。”

从旅行中经历他性，这种经历塑造了西方思想中的几位先驱的认知。比如，经验主义之父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从他所造访的不同文化中观察到了普遍性，从而发展出来了先天性（innateness）这一概念。

对我们所有人来说，旅行让我们能够去经历他性，让我们能够从这些不同的经历中学习和成长。就像莱昂，我们渴望他性。那么，在疫情的语境中，旅行意味着什么呢？

在隔离的状态下，我们已经前所未有地转向了电子世界。科技，即便是当我们在旅行时，通常也是对他性的一种阻碍。托马斯描述道，“即使出国，你也是携带着同一性（sameness），一种形式就是谷歌地图。这些手机软件让旅行变得更简单了，但事实上，它们让经历他性变得更困难了。”

然后是互联网。互联网本身有着无限的内容，也有很多“其他”供你去探索。但在实际用处中，互联网是非常重复的。

从YouTube到Facebook，互联网上最受欢迎的网站是通过算法制定的，让我们尽可能久地挂在网上。为此，它们集合那些最终让人感到熟悉的内容。

这就导致了一个“线上回声室现象”：我们看到的大多数内容是为了证实我们已有的信念系统而被设计出来的。我们互动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分享和加强我们已有认知。

甚至当我们遭遇不同想法时，这些想法也是由我们的线上社区展示，在一定程度上证实我们对那些观点的已有态度。在美国，自由党人被展示的是民主党人最不好的例子，反之亦然。即使接触到了“其他”，也是在熟悉之内。

广义而言，互联网是脱缰的“证实偏见”：在这里，我们存在的世界被证实，我们的社交圈越来越多地是由想法一样的人组成。凯斯·桑斯坦（Cass Sunstein）描述道，这是我们活在“不同的认知宇宙”中。

莱昂这样评价旅游业，“我们都试图做一些不同的事情，但是最后都是在做一样的事儿。”这种情绪也可用在网络世界上。

从政治到商业，到整个社会，可以大谈线上互动的本质。无需多说，它完全和现实世界中的旅行不一样。

从这里，我们去哪里呢？一方面，消费者世界通过打造虚拟旅行经历来回应人们对旅行的渴望。旅游委员会和私营公司已经打造了虚拟旅游系统来让用户感受各国与本土的美景。

有些国家非常有创意。比如，法罗群岛是最先落实这一系统的国家，因为这一小小的经济体高度依赖旅游业。

在这里，当地的向导变身你的化身：他们戴着高清摄像头，而你，作为用户，在沙发上通过遥控设备告诉他们去哪儿。为了让视频游戏更有真实感，遥控板甚至还有一个“跳跃”按钮。按下按钮，你的真人化身就会腾空一跃。

这些系统能让我们在家中经历旅行的他性。

托马斯对旅行的观点给了我们格外的慰藉，旅行既是心理的，也是地理的。她写道“旅行不是触及不熟悉之物的唯一方式”。

记住这一点，简单的事情，比如，选一本正确的书来读能够让我们经历他性。“读一些书，了解我们此前不知的东西，看一些游记，领略我们未曾造访的风光，总能让我们经历他性。”

如此一来，即使居家，旅行也是有可能的。将“他性”纳入日常生活中能让我们体验到旅行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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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沈晨烨